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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136.第136章死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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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36章 死囚

第136章死囚

“我記得當時有二十一支箭射飛了,十九支單箭射中了蘋果,只有一個人同時兩箭並中。最後是我為那個並中之人完成了一個月夫子布置的課業。”

秦疏說著話,腳下依然緩步前行,就像在述說著別人的事一般,平淡異常。

雲九安默然。

他既然記得每一支箭的落勢,自然也會記得那個雙箭並中之人。箭有射飛,自然也有誤中。她不敢問那日他有沒有受傷,也不敢問那個他代之完成夫子一月課業的人是誰。

她卻能感受到一個無依無靠的少年被辱被傷無人疼惜的淒涼。那一月的課業,或許他還是在負傷的情況下代人完成……

也許,這只是他所經歷之事中的冰山一角。

相較於他日覆一日、年覆一年所受的煎熬,至今整整十六年有多,與原主前一世所承受的那些仇怨,似乎也不遑多讓。

她不知道他是如何一一承受下來。她不知道他究竟是怎樣一個人,也不了解現今他品性如何,有沒有被這可怕的環境逼迫得心性邪惡。

而自她認識他以來,他給她的感覺就是君子端方,溫煦如風,不曾對人說過一句惡言。

“這裏就是小末的房間,你稍等一會,我去拿鬥蓬。”

秦疏的腳步終於停在了一間客房前,他推門進去,點燃裏面的蠟燭,隨後臂彎裏搭了一件墨綠色的緞羽鬥蓬出來,“你給小末交待一聲,小殿下拔箭後就趕緊過來歇息。老是熬夜傷身。”

雲九安接過鬥蓬,“我知道。秦公子也早點歇息。”

她轉身欲走,秦疏忽然道:“剛剛與你說那些沒用的往事,只是一時心有所觸,雲姑娘可以當沒聽過,不要放在心上。”

雲九安轉過頭,見他一張臉被屋內的燭火映得或明或暗,看不清容顏。

她回他暖暖一笑,“每個人都有難以回首的過往,夜晚雪後放晴,心有所觸,偶爾都會有想傾訴的欲望。秦公子不必拘謹,今日小末有事不能傾聽,我代她也是一樣,說明秦公子真把我當了朋友。昨日你讓長青護我周全,義薄雲天,像公子這樣的朋友說的每一句話我都會放在心裏。他日我若有能幫得上忙的地方,公子盡管開口。”

秦疏展顏一笑,隨口道:“得朋友之義,吾所願也。不知雲姑娘準備什麽時候回京?”

雲九安望了望天色,為了早點找到平安,只怕要連夜趕回去了,“應該盡早吧,大概等明早城門開時就要到京城。”

秦疏似知她為何事心急回京般,點頭道:“那就一路保重。我和小末還會在此多耽擱幾天。”

雲九安朝他福了福,才轉身離開。

秦疏望著她毅然而去的背影,半倚門柱,眸光凝結,久久不離……

雲九安帶著鬥蓬去了李紜生那邊,居然看到陸小末還在說著小時候帶李紜生一起玩耍的事,她一度無語。此時看李紜生那一雙心無旁騖的眼睛,傻子都看得出來是怎麽回事,陸小末偏是無所覺。怪不得秦疏一臉落寞。

她把鬥蓬給她披上,安慰了楊珊瑚幾句,便向劉大人討教為李紜生拔箭的事宜。聽他講述他們幾人的預備方案,她估摸著有這麽幾位宮廷聖手在,李紜生應該不會有什麽事,便安心地準備連夜趕回京城。

在她走到另一間客房向四皇子告辭的時候,李誠對她道:“上次你救了四皇子妃,你所求的事本宮還沒應允下來就出了這宗事。昨日傳言你也失了蹤,本宮還在慶幸幸好未應你,否則就失了信。現在看來是本宮多慮了,你那個所求之事如今還求麽?”

雲九安連忙道:“殿下一言對小女子來說堪比救命法寶,怎麽會不奢求?小女子也不敢多求,現在只求殿下能讓我進刑部大牢見一個人,之前所求便作罷。”

李誠有些意外,“本宮今日觀你氣色黑中帶紅,天庭亮堂,人中深長,不似短命之人,意欲允諾你所求。現在為何又變了?難道刑部大牢一個將死之人比你自己的性命還重要?

黑中帶紅又是什麽鬼?雲九安不敢表露分毫不滿,禮道:“殿下,小女子忽然也意識到自己非短命之人,與其保自己,不如做點別的有意義的事。”

李誠欣然一笑,“你所指別的意義的事又是何事?你又想見大牢裏的哪位囚犯?”

雲九安想了想,“別的意義的事目前還無法定義。至於牢裏的這位囚犯,想必大人聽說過江洋大盜趙泉海。”

“你要見他何事?”

“殿下只說允還是不允?”

李誠有些氣笑了,“你膽子大得很,居然敢這樣跟本宮說話。”

他盯著一臉不卑不亢的小姑娘,“也罷,相較於此,比之前所求更容易些。本宮不想食言,就允了你吧。”

雲九安一福,“謝殿下恩典。”

“好了,退下吧。”

雲九安卻不動。

李誠挑眉,“你還待怎樣?”

雲九安硬著頭皮,“殿下不現在就立手諭?”

李誠啞然失笑,“你這是瞪鼻子上臉還逼上本宮了。”

嘴上如是說,仍是起身走到桌案前,寫了手諭,蓋上大印,吹幹墨跡,遞給她。

雲九安雙手接過,又是一番謝恩。

待雲九安離開,張柯從次間走了出來,“殿下今日忽然答應她,是不是覺得梁子淵這個時候還不願放過她,寧願花費這般大力氣與她嫡母合謀要挾她有些不尋常?”

李誠不答反問,“依先生看呢?”

張柯笑道:“梁子淵應該是在圖小姑娘身上一物。當初的兩情相悅也只是一個障眼法,目的是把小姑娘騙到梁府後好任他作為。誰料小姑娘有幾分滑頭,偏是不上他的套。於是他又和小姑娘的嫡母合謀,幹脆來了硬招——只有以小姑娘的胞姐為餌,不怕小姑娘不屈服於他的淫威之下。”

“看來我與先生所見略同。”李誠也笑了,“梁子淵身為父皇身邊的走狗,就是一唯利是圖之輩,野心昭然。他一再對一個小姑娘用心思,自是有利可圖。就是不知小姑娘身上有何物值得他圖謀。”

(本章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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